質問機器:吳梓安與其實驗電影
文、圖/呂佳機 2018-06-15
「在本質上,電影是對太陽的一種質問。」2018年4月17日,錄像藝術家吳梓安來到「影像作為一種宣言」課堂演講。吳梓安一開始便挪引了帕索里尼的宣言,拋擲向120教室。他坦言,高中的自己初見此語時尚未接觸到義大利新寫實的作品,但這略帶歧義的一句話卻勾起了他心裡對電影機器的想像。從這個粗糙翻譯的誤讀中,投影、光子、人造太陽……種種反思影像的型態在他的創作與講述中持續迴盪。
從國立清華大學人文社會學系畢業,而後於紐約新學院大學就讀媒體研究所的他,最初探尋的核心是反身性與次文化政治性。即使如此,吳梓安並未將自己的作品視作政治工具,斜映了寺山修司對政治影像雙重詞性的辨析,他認為與其讓劇情政治化,不如讓政治劇情化。講座中,藝術家亦就自身創作被歸類的領域──實驗電影──爬梳脈絡。從具有激進意味的avant-garde(前衛)、描述次文化份子活動的underground(地下),到較為中性的experimental(實驗),吳梓安提及這些術語構成了我們對實驗電影界線的困難,像是美國探索形式的導演Stan Brakhage就十分排斥「實驗」一詞。當這些語詞在社會語境中被漸趨定型,我們能否思索實驗被視為一種類型、一個金穗獎機制下的說明,又或是作為反映時代藝術或文化活動的可能性?
課程講座中,吳梓安陸續播放了自己的影像創作,像是早期風格B級高彩的十六毫米作品《We Can't Grow Up Together》、在紐約練習符號指涉的自畫像《Quousque eadem?(or a self-portrait)》,及以邱剛健詩作為底本、因蜃樓出版社計畫緣起的代表作《伊人》。跨代的連結,不同歷史向度上的實驗,或許如同他鍾情的電影與劇場導演寺山修司所養的兩隻烏龜,大的叫質問,小的叫答案。他定義自己本次講座論題中的「機器」,指的是電影工業、影像流通的循環機制,以及影像如何被產製──人類與物質上的機器。而在當代看似「不合時宜」的實驗電影,在其中必然也需要更多質問來革新。
▲講者吳梓安透過投影片講述實驗電影概念
▲藝術家播映作品《伊人》
▲講者吳梓安總結,並提及近期個展《天體觀測》資訊
呂佳機 | 國立臺南藝術大學動畫藝術與影像美學研究所
資料來源/國立臺南藝術大學音像藝術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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