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藝20年,我的那時此刻─專訪傑出校友楊力州導演
文/蔡旻凌 圖/展演中心 2016-11-15
自民國85年創校至今,南藝即將在105年11月迎來第20個年頭,本校《大崎通訊》以電子報形式復刊創號,特別專訪了第1屆畢業校友──紀錄片導演楊力州,用校友和紀錄片工作者的身分,向大家分享這20年來執導的創作經驗,以及在南藝求學過程中所汲取到的養分。
所有的當下在未來都會成為歷史
談到紀錄片創作,不能不提今(105)年3月初上映的金馬紀錄片《我們的那時此刻》(英譯:The Moment),與早前作品有很大的不同,《我們的那時此刻》紀錄的不再只是某個特定對象,而是一整個時代,甚至整個台灣社會。相較於過去拍攝手法經常以跟拍式紀錄為主,在《我們的那時此刻》中導演似乎試圖用電影和影像來喚起觀眾記憶深處中的剎那。「對我來說回憶不只是回憶,而是將回憶拉到那個當下,而所有的當下在未來又都會成為歷史」雖然表現的形式不同,但對導演而言,直接紀錄跟拍對象的「當下」與重新汲取老電影中的「回憶」,都是一種對歷史的保留和再現。「過去我在南藝紀錄所讀書的時候,當時紀錄所所長井迎瑞老師最常做的就是跟我們說他在電影資料館接觸的老電影素材。說老實話,那時候我根本不在乎那些,對我來說它們就像一堆堆資料,直到拍了這部片(《我們的那時此刻》),再度接觸到大量的檔案,我才發現原來這些老電影這麼的迷人,在紀錄片裡有這麼多可能性。」
在創作中找到自己的解答
「這幾年來在拍攝過程我注意到:原來『群體』才是我一直以來關注的對象。」導演特別提起,包括《奇蹟的夏天》、《拔一條河》等作品,甚至到《我們的那時此刻》,這些作品裡自己都一直在關注一種「集體」,甚至是「男性集體」,在集體環境中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和反應是長久以來讓他深深著迷的議題。在導演目前著手拍攝的一部作品中,拍攝對象是布袋戲大師李天祿的長子陳錫煌師傅,拍攝過程中發掘到兩代國寶級大師之間,除了外人津津樂道的技藝傳承,其實更深層包含的是兩人之間父與子的矛盾、僵持。而揭開了這一層情感面,導演才意識到自己長久以來處理的「集體」、「男性集體」關係,其實一直企圖尋求的是自己與父親關係的解答,雖然與父親一直是融洽相處,但求學時期對家庭的自卑,是長久以來橫膈在自己內心的一層窒礙,四十多年來,透過這部影片的拍攝終於獲得解答。
學校應該像一片廣納的海洋
「南藝對我而言最棒是她就像一片大海,在其中我作為紀錄片學習者獲取了屬於我的資源,但我知道這片大海中還有更多其他的可能。」導演提起過往在南藝學習的經驗,當時接近師徒制的實作經歷是我覺得非常棒的美好記憶,而二十年後自己依然記憶深刻的是與老師們接觸、談話中獲得的「視野」,相比技術的獲得,學校最重要的給予其實是像大海一樣廣闊的視野,這樣的視野將其中學習的創作者、研究者們帶領到不同的深度,也才得以徜徉其中,盡情揮灑。
「到了現在,我希望自己帶能給年輕紀錄片工作者的是『機會』,一種可以失敗的機會。」作為前輩,導演表示對年輕創作者而言這種「失敗」的過程,並且能夠獲得協助的機會非常重要,在工作和職場上與其要求一蹴而就的成功,不如勇敢面對失敗,並且從收拾、善後的過程中學習經驗,因為所有成功都是在不斷的失敗裡才能摸索成長。
蔡旻凌 | 國立臺南藝術大學動畫藝術與影像美學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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