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的影像:時間・音樂・藝術

文、圖/陳思宇  2019-04-15

  塔可夫斯基在雕刻時光中提到:「電影和音樂是最相近的藝術」,因為兩者都需要「時間」去展開、去推演、去觀賞;影像在電影中,仿佛越來越變得是為了敘事服務,為了讓觀眾看得懂劇本到底在說什麼,所以藉由影像去幫助觀眾想像;若是新聞媒體的影像,則是為了呈現社會某個角度,必須服膺訊息的傳遞與告知觀眾,但究竟,「影像本身有沒有只為了影像而生產的可能?」黃邦銓在演講的開頭就丟出了一個他創作中最大的提問。

  黃邦銓導演,生於台灣高雄,畢業於平面設計,接著於法國巴黎索邦第三大學開始,投身於電影的世界。第一部片《回程列車》放映於各世界影展,並且已獲得法國克萊蒙費宏,實驗競賽首獎。而第二部短片作品《去年火車經過的時候》入選盧卡諾影展,Pardi di domani國際競賽單元和IDFA影展國際競賽。

▲導演 黃邦銓先生

  《回程列車》從一張爺爺的照片來帶動整個影像的敘事發展,黃邦銓由照片中的各種線索依依去勾勒、想像自己爺爺的生命經歷。照片背景的工廠、爺爺穿著體面的襯衫、手中捲起來的紙,都成為了「爺爺可能在台灣的某個工廠工作、賺了點錢買了體面的衣服、手中也許是重要的工作合同」的情節,循著一個一個物件,勾勒出自己與爺爺某種若即若離的相識關係。從歐洲搭火車回來亞洲的儀式性過程,經過無數個日夜交替,終於抵達廈門,卻被海隔絕,在最靠近台灣的海岸上,看著層層海浪推進,自己卻無能再往前回家,這種回不了家無力之感,或許也可以連結爺爺當時跟著國民政府從中國到台灣之後,卻再也不能回去的憂思。

  《去年火車經過的時候》則是在影片中壓進了一年的時間,黃邦銓回到去年在火車上拍攝的房子照片,訪問住在裡面的人,是否記得一年前他搭著火車經過這裡的時候,他們在做什麼,答案通常是「不記得了」,這個問句與《回程列車》中的跨歐亞火車有著某種相似性,都是對於要達成某個目的的失能,這個失能也許徒勞,但是卻帶有更大的能量。一年前還在的人離開了、一年前的身體是健康的等等,藉由這個儀式性的問句,把停留在照片上的時間,又帶回了影像裡,產生過去與現在的對照,使得「變化」顯得清楚可見。

  最後黃邦銓分享,在創作的過程中,旅行與底片對他來講是絕對的重要,下一件作品將會與法國攝影師合作,兩人邊開車邊用底片攝影機拍攝沿途風景和各自對於旅行、攝影、影像的想法,最後將會用紅酒來沖洗底片,他開玩笑的說:「在法國拍的(底片)用紅酒沖,在美國拍的(底片)說不定可以用可樂沖!」,在這個數位當道、科技至上的時代,底片逐漸被遺忘跟忽略,但是底片在黃邦銓手上,總是能一直保有它獨特的樣貌,在影像的路上,繼續踏出屬於他們的道路。

▲《回程列車》海報

 

陳思宇 | 動畫藝術與影像美學研究所

資料來源/國立臺南藝術大學音像藝術學院動畫藝術與影像美學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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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權所有/國立臺南藝術大學出版單位/藝術推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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