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的幻境：影像‧展覽‧VR
文、圖／呂佳機 2018-08-15
曾多次與蔡明亮合作美術設計的藝術家李天爵，在2018年6月19日來到影像作為一種宣言課堂，以「真實的幻境」為題，對當今電影的新趨向──虛擬實境（VR），以及影像展覽兩大核心為思考點，暢談了他針對空間創作經驗的思考與想像。
「創作從不離開其帶來的本質思考：它包含了生活，對事物的疑惑與解決。」擔任《家在蘭若寺》美術指導的李天爵如是說，面對VR這樣的新科技，他坦言大家都還在摸索，而對於影像將走向怎樣的未來，自己亦進行了很多反思。虛擬實境用昆蟲複眼般的二十四顆球型鏡頭，以及後製工作進行的調色、縫合疊影等技術，使觀者在戴上頭顯（頭部顯示器）的當下產生身歷其境的幻覺。這是媒材的全新可能：無論是觀影者自由的能動性、與影像空間產生的關係，或是與既有的身處空間產生隔離……；某件事的發生使我們能自由觀看，但我們同時也是被禁錮在這個虛構空間，不得不看。藝術家認為虛擬實境的出現讓觀看者對畫內事件更加疏離，因為眼前所見清晰得宛若真實，但觀看者待在這個看不到自己身體四肢的虛構場景，反而成為更絕對的旁觀者。
▲「真實的幻境」講者李天爵
從《天邊一朵雲》的幾場歌舞片段切入，李天爵回顧了自己當初在有限預算下碰到颱風，趕忙半夜待在故宮前搭棚，重新製作所有道具，「總覺得我的處境比電影內還要魔幻。」在這些呼應角色黑暗面的歌舞場景中，他摸索蔡導文本中身體與情感的分離，試著去思考一個空間的潛在感覺，進而構造出不同於我們生活當下的場景。當需要處理一個將出現在電影內部，但尚未被拍攝的空間時，將一個現實空間想成電影裡的空間於他產生了一種莫名的疏離感：「我好像又在這個地方，又不在這個地方。」
作為與蔡明亮多次合作的夥伴，李天爵也提及蔡明亮不停延續自己電影作品的生命。身在臺灣的我們或許並不陌生從2014年的《郊遊》開始，蔡明亮一步步讓作品進駐美術館的行動。除了在北師美術館舉辦的《來美術館郊遊》，藝術家進一步舉《郊遊》在廣州（紙糊造景）、韓國光州（斜掛投影幕）展映的例子。影像彷彿成了具體空間的陪襯或背景，而現實世界的造訪觀者無論是認真觀看，還是睡睡醒醒、中途離席，都是這展覽空間裡正值發生的真實風景。電影真正地走入「現場」，紀錄並創造了一個新的空間，讓作品進入不同的生命之軀。
「電影究竟是要描述出真實的現象，還是創造一個幻覺？」李天爵從自身經驗出發，這三小時的時間不時跳躍在他創作設計的考量、對形式本質的反思，甚至是私人的異色夢境──與其說是演講，或許更像一場流動的空間盛宴。
呂佳機 | 國立臺南藝術大學動畫藝術與影像美學研究所
資料來源／國立臺南藝術大學音像藝術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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